扶摇子哈

无人知我

击鼓言

※刘邦 X 韩信 萧何 X 张良

※帝王 X 将军 相国 X 首辅

※背景,地名,官名都是瞎编的

※管他的,OOC请注意

※希望大家喜欢李玉宝贝

※也喜欢阿力乌措

※秦王就……【好了!不要再废话了!


(十二)

  待到了偏殿,这儿的侍从到底是在君主跟前侍奉的,手脚极麻利,二人只落了秦公公三五步,却在踏入偏殿时便见矮几上当着两杯血见青。

  这血见青的来历颇有些意思。

  原是西北边陲牧民治病的一味药,呼一串拗口的异族名字,说是从雪山上采下来的,极为难得,用于养身提气是有些效果,却也担不起灵丹妙药这一称号的。

  后来一个道士,瘦瘦小小的道士,在品茶方面没什么建树,因为给秦王寻那长生不老药四处云游,行到此处,力竭气短差点归天命,幸得牧民纯朴,救他回来,灌他些牛羊的杂碎肉汤才慢慢回苏过来。但仍是副行将就木的枯竭样。牧民没有药石,却一副医者心肠,翻箱倒柜找出点儿血见青,用清水煮了,成一碗澄黄带红的汤水给这道士服下。倒还歪打正着,通了他郁结的浊气,长吟一声便如魂归位,一双深陷的眼转起来,垂下去看碗里漂着的那点救了自己命的碎叶。

  便从自己随身的那点东西里,掏出个鎏金的小破香炉——原是秦王赐给他的一件所谓法器,当时是有些样子的,做工精巧细致,上面刻了些旁人不懂得道家秘语,又鎏了圈儿金,还是很有看头的。但恰也是这点看头害了这香炉,被道士当做个傍身的念想,风尘仆仆地带着它行山越水,现在也落得破落不堪,哪还有半分当初观宇里金光闪闪,气派大方的样子?

  不管怎样,总的是把这东西送于牧民,以报救命之恩。

  牧民懵懵收过了,挠着脑袋踌躇半天,又舀了一碗血见青递给道士,一脸真诚地要道士喝下。道士双手接过来,湿黑的眼飞快瞟一下茶汤,又看回牧民。

  牧民脸庞是稍棕的颜色,高鼻深目,一缕微卷的头发从白色头巾里露出来,勾在他黑白发亮的眼边,倒流露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活泼可爱来。

  鬼使神差地,道士腾出一只手来,犹犹豫豫地伸到牧民头上,轻轻快快地摸了摸他蓬起来的白色头巾。

  又把手收回来,青白脸上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笑,乖乖巧巧地端着那碗血见青喝了。

  正擦着嘴,那牧民似又要夺过道士的碗,被道士急急挡过,涨的脸有些红,把那碗护在自己里侧的怀里,瞪溜大一双眼,结结巴巴地试探开口:“够!……够了!”又把碗拿出来,指指碗口,摆摆手。

  道士紧张地看着面前比他高壮许多的牧民,担心着他能听懂自己几分话,牧民却突然挠头一笑,道:“好。”见道士呆住了,又说:“阿力乌措。”指指自己,“我。”

  牧民汉语说的不怎么好,依稀带一些冗余含糊的卷舌音,像口齿还不清的两三岁小儿,声音却选比成年男子更加低哑。

  道士懵懵应了,点了头:“李……玉。”

  这道士说话原是有些结巴的。他开始在观里修行时,年纪小,因着这个缘故不愿多说话,旁人问什么点头便可,遇着实在敷衍不行的时候,便涨红一张脸摆手作罢。他虽年幼,却道行颇高,排一个“衍”字辈,观里头那些靠后的都得叫他一声“小师叔”。由此旁人只道这小“小师叔”害羞内敛,却只他几个师兄和观主知晓他自小便有口疾。

  “玉!”阿力乌措突然咧出一个大笑,兴冲冲扑到旁边一堆杂物里,躬身翻找半天,手里握着个物什,又眉开眼笑地冲回来,往李玉边上一坐,手神神秘秘伸到他面前,豁一下张开。

  原是块残玦,上面刻了繁复密匝的云纹,稍微泛着黄,粗糙不堪。

  李玉只见过一块玉,挂在秦王身前,压着黑沉沉的衣袍,洁白漂亮,不可方物。玉的主人停住,那玉便正对着跪下来的他。

  他连吐息都不敢,瑟缩着肩膀,脖子直碰到后面的衣领,粗糙的衣料磨的他后颈发红。

  观主也跪着,青白的道袍铺在地上,朗朗地讲话:“陛下,那便是新入观的童子。”

  玉的主人立着,声音从上方洋洋洒洒的飘下来:“叫个什么。”

  万不要!万不要叫他!

  观主答:“俗名叫李玉的,”又跪趴下去,双手掌心恭顺地贴着地面,衣襟上系着的小穗儿被拖在地上,柔顺无辜地纠缠,“请陛下赐名。”

  这次是笑声,浑重短促的笑声,很快地被话接过,“玉。”

  他一怔,周身动转不得,穿在青白道袍里的仿不是他自己的身体,只剩一个脑袋濒死地垂在颈项上,缀两颗熟透泡烂的眼。

  “叫个衍无吧。”

  玉被顶起来,瘫在衣袍上,死死挂在腰间,被带走了。

  观主跪趴地身子更加细扁,仿佛面部磨平嵌入地面,声音拔高,朗朗不复:“恭送陛下。”

  干瘪的肺部被挤进空气。

  他才活过来。

  “玉!”阿力乌措又叫一声,嬉笑着把他怀里的碗取出来,交换般,那块残玦被放到他手心里。

  李玉有些无措,他认不得这是什么玉,是什么好坏,他平白拿着一块玉在掌心,连带着整只手都满溢灼人的烫。“不,不行!阿力乌!措!”他急地结巴更甚,“不要!要,要不得!”那玉越发的灼人,他快要握不住了,掌心已经灼得快要痛起来,像快要烧穿一个洞。复又开口,喉头带了呜咽,“阿!”急促促呼一个字便哽在喉头,慌慌抬起头来,求他。

  阿力乌措还笑着,漂亮眼睛弯起来,细绒的睫毛弯弯翘翘地融成一片,“好,好。”却把手伸过去,把李玉僵直的指头也按到玉玦上。

  李玉的手被包在男人手里,像握着烧红的碳石,内外一样逼人,睁大的眼睛终是落下泪来。

  阿力乌措又咧开嘴,另一只手轻轻去揩他脸上的两滴泪。泪被阿力乌措的食指接住,却被拇指搓去,手又收回来,带着湿意覆在李玉手上。

  阿力乌措闷笑一声,柔声道:“是好的。”四只手被收紧,结一个累硕的形状,层层叠叠地交缠,里面的玉像娇弱的心脏,汩汩地流出热,“玉是好的。”阿力乌措又重复一次,似也有些结巴,一字一顿温吞地说出来:“玉是好的。”指头在李玉手上流连的转,低声诱哄:“摸摸,是暖的。”

  李玉点点头,乖乖地,听话地,把细瘦的脖子露出来,认真去看自己指间的玉玦。他低着头,脸上仅有的肉堆到颊边,鼓鼓地把嘴巴撅起来,几分幼态的可爱。

  阿力乌措终于等到这个时候,飞快地抽出一只手毛毛躁躁地摸到李玉头上,极克制却又极兴奋地按按他蓬散的头发,心满意足地收回来,脸上抑不住地笑,弯翘睫毛搭起来,看着李玉抬起来的幼圆的眼,忍不住低下头去拍拍他的脸,像在哄他。

  “这就好了。”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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